第二十五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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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
從白馬潭回來後，便又淅淅瀝瀝地下了兩三天的小雨。這天氣不宜出門，百裏瑤便只同了姐妹們一處，或嗑瓜子閑聊，或捧著本新淘來的書，以打發時間。
期間溫苒也曾來過一回，告訴給百裏瑤知道說，蕭慕那日前腳才一回去東宮，後腳便被皇後娘娘禁了一個月的足。至於這被禁足的原因，百裏瑤只用腳指頭也能想到。面對溫苒那眨巴眨巴的水潤大眼睛，她只哼了一聲，然後用力將嘴裏的那粒柑橘籽吐去了窗下的花圃裏。
如此優哉游哉地過了幾日，天終於放晴了，而百裏夫人先前買下的那處宅子，也歸置好了。擇了個黃道吉日，百裏夫人便向楊老夫人和楊夫人告了辭，舉家遷去了新居。
喬遷新居，自然免不了一番迎來送往。直至眾人終於能停歇下來，也差不多就到了百裏珍的生辰之日了。
因這是百裏珍嫁入楊家的第一個生辰，楊老夫人早就放出了話來，要好生為她操辦一番。百裏瑤姐妹於是想了，就在頭一天，她們姐妹三人先為她提前過個小生日，不然若真到了第二天，她們怕是連面也難見得著了。
是以這天一入夜，百裏珍便乘了一頂小轎，從大將軍府出來，直奔百裏家去了。
鶯兒報“大小姐來了”時，百裏瑤正和百裏玥為了百裏璇正繡著的一架新屏風選什麽花草樣式，鬧得劍拔弩張的，就連聽見說百裏珍來了，她們也顧不得先打招呼，只還死命盯著對方。
“這又是怎麽了？”百裏珍一面脫下披風遞給畫眉，一面笑問。
百裏璇只朝那邊一努嘴，嫌棄道：“還能怎麽了，不過就是不爭饅頭爭口氣唄，死要面子活受罪。”
“這都啥跟啥啊。”百裏瑤不由得擰眉道，“這可是賭上了尊嚴之戰。”
“還尊嚴之戰呢。”百裏璇更加嫌棄了，“你們兩個還有什麽尊嚴可說的，個頂個的臉皮厚得能糊墻。”
“去，就你話多。”百裏瑤嗤道。
百裏珍只好再來和稀泥：“好啦，都別鬧了，我看這桌子都擺好了，過來坐吧。”
“如何，給她個面子？”百裏瑤問百裏玥道。
“看在她過生日的份上。”百裏玥點頭道。
百裏珍呵呵地幹笑著：“那我還真是要謝謝你們給我面子了。”
“不客氣。”百裏瑤百裏玥異口同聲道，氣得百裏珍這還沒坐下呢，就先翻了個白眼了。
鶯兒畫眉伺候著這姐妹四人入席了，知道她們凡事都愛自己動手，不必她們在旁伺候，因此也樂得先退了出去，拉了同百裏珍來的喜鵲和小燕，自去耳房裏說話了。
“來，別的先不說，先敬我們大壽星一杯。”才一坐下，百裏瑤便舉了杯，爽朗道。
百裏珍才拿起筷子，聽她這麽一說，不禁眉頭皺了皺，道：“這胃裏還沒墊上一墊呢。”
“你如今倒成了個養生鴿兒了。”百裏瑤嘲笑道，給百裏玥一使眼色，兩人於是一左一右架了她，二話不說，就先給灌了一杯下去。
“哎，這才對嘛。”百裏瑤看著她全給喝了下去，又替她擦了擦嘴角的一點酒漬，這才滿意地坐了回去。
百裏珍好容易咽下了那些酒，又見百裏璇只坐在那裏發笑，忍不住抱怨道：“你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，也不來幫我一把。”
“拜托大姐，我可打不過她們兩個。”百裏璇一仰頭，也喝盡了一杯，然後亮了杯底，笑道，“放心吧，知道你明天還有得忙，我們也沒挑那酒勁大的，只拿了這一小壇桂花酒，喝完了完事。”她說著拍了拍那酒壇子。
“就是。”百裏瑤這會子倒貼心了，她殷勤地給百裏珍夾了一筷子清蒸鱸魚肉，“趁著還年輕，先可勁地折騰下，別等老了，到時候想折騰都折騰不起來。”
百裏玥一語不發，她只做實事，默默地給大家杯中又斟滿了。
“真是什麽話到了你嘴裏，都成了有理的了。”百裏珍無奈道。
“那可不，我是天才嘛。”百裏瑤得意道。
其他三人只默契地給了她鄙夷的眼神。
一時酒過三巡，畫眉鶯兒推門進來，給她們更換熱菜，鶯兒隨口說了句，今晚外頭的月亮好大，正好觸動了百裏瑤的心思。她往起一站，舉了酒杯，說，就這麽喝酒沒什麽意思，不如去外頭賞個月先。可能是酒助人興，百裏珍她們竟破天荒地沒拒絕她這個無厘頭的建議，紛紛起身出去。
於是一刻鐘後，這四人便一人捉著個酒杯，兩兩裹了條毯子，齊齊坐在屋脊上，望著頭頂的那大月亮，直楞楞地發呆。
“我說，咱非得在這上頭吹冷風，看那光禿禿的月亮？”百裏玥捏著那冷冰冰的酒杯，挑眉道。
“來都來了……”
“你可閉嘴吧你。”百裏玥不耐煩地打斷了百裏瑤的話，“都是你的好主意。”
“嘖，真沒情趣，藥王谷的人要是都你這樣的，那就真是沒救了。”百裏瑤搖頭作惋惜狀。
“可是，真的有點冷哎。”百裏璇拉了拉肩上的毯子。
百裏瑤迅速地舉起了懷裏抱著的酒壇子，招呼道：“來來來，再喝一杯，暖暖身子。”
她倒著酒，然後眼角餘光就瞥見了百裏璇手腕上戴著的那只金鑲玉梅花鐲子，不由得笑道：“你可真是勤快，這溫夫人才送來的喬遷禮物，你就忙不疊地往手上招呼了，生怕別人不曉得你那點小心思。”
“瞎說什麽呢？小心我揍你啊。”百裏璇作勢舉起了手。
“哎，什麽叫我瞎說？”百裏瑤幹脆騰出了一只手來，抓了她的胳膊，給那邊百裏珍百裏玥瞧著，道，“你們評評理，我那是瞎說嗎？”
“你……”百裏璇是真急了。
“好了好了，”百裏珍再次充當起了和事佬，她拉開那兩人，道，“都不是小孩了，還一個個都這麽不依不饒的。”
百裏瑤和百裏璇只哼了一聲，都撇過了頭去。
百裏珍笑了，往百裏璇身邊湊了湊，道：“不過，話又說回來了，你和那個溫儉，現在是什麽情況啊？”
“八卦記者啊你？”百裏璇挑眉道。
“哎，說說嘛，說說又不會少塊肉。”百裏珍推她道。
“我不說。”
“我替她說。”百裏瑤拉開了架勢，道，“我看他們倆那事兒啊，能成。”
“你又知道了。”百裏璇往百裏瑤背上招呼了一下。
百裏瑤白了她一眼，又越過她對百裏珍說道：“你看啊，他們也算是一見鐘情，現在又好得跟什麽似的。別的不說，就上一回在臥龍山，除了在九曲洞裏，其他時候他們可是形影不離的，明眼人都瞧得出來。哎，娘先前不是說了嗎，只要他倆是情投意合，她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嗎，這可不就是成了？”
百裏珍聽得連連點頭，百裏璇卻並不是十分讚同，她嘆了口氣，道：“可溫家高門大戶的，只怕沒那麽容易……”
“高門大戶怎麽了？”不等百裏璇說完，百裏瑤便不屑道，“咱們百裏山莊也不差啊。且不說咱們家在江湖上的地位，你就只拿出大將軍府楊家大少奶奶親妹的身份來，也足以配得上他溫家了吧。況且文武之家聯姻，那也是美事啊。”
百裏珍給百裏璇使了個眼色，暗笑道：“我說什麽來著，那話從她嘴裏說出來，就都是有理的了。”
“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。”百裏瑤正色道，“既然兩家結親，不僅能圓了兒女心思，也得了家族利益，那何樂而不為呢？”
百裏璇好笑道：“你既這麽會說別人，那你自己呢？你和那個太子殿下，又是個什麽情況？那日你們從九曲洞上來，我看他看你的眼神，可是相當……”
“沒戲。”百裏瑤只一擡手。
“為什麽？”百裏珍問道，“他有什麽不好嗎？”
這回輪到百裏瑤舒口氣了：“咱們百裏家呢，雖說跟朝廷也有些瓜葛，可說到底，還是江湖中人。你們能做將軍夫人，能做織造府少奶奶，可若真要出個江湖出身的太子妃，甚至是皇後，你們自己動動腦子，那可能嗎？”
百裏璇與百裏珍對視一眼，不作聲。
“還有哇，珍兒進了大將軍府，只怕明年阿璇也就要嫁去織造府了，玥兒呢，早就拜入了藥王谷，那咱們百裏山莊，就只剩下我了。”百裏瑤轉著手中杯子，笑道，“只恐怕，爹得招個上門女婿來才行了。你們覺得，堂堂太子，會給人入贅嗎？”她望著那三人笑問。
百裏璇知道她說得很有道理，也確實，在她們姐妹四人中，百裏瑤是最適合接手百裏山莊的人了，可她想了想，還是忍不住問道：“那你還去招惹他？”
百裏瑤瞬間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，就差沒跳起來了：“餵，說話可要有證據啊，我什麽時候就招惹他了？”
百裏璇只擺出一副“我們早就看出來了”的表情。
百裏瑤只好說道：“那啥，像他們那種花花公子，不過就是圖一時新鮮嘛，等過了這個勁兒，該怎麽樣，就還得怎麽樣。況且，再過幾天，咱們就該回越州去了，到時候一南一北，隔著千山萬水的，別說是在這通信不發達的古代了，就算是我們那時候，也盡是異地戀夭折多的呢。不指望不指望。”她擺手道。
百裏璇憋笑道：“還不承認呢，自己都說是異地戀了。”
“哎你聽不聽得懂人話呀？”百裏瑤說著就要去擰她，卻見那頭百裏玥忽地往起一站，右手往天上月亮一伸，開口便是“明月幾時有”，把這邊三人給嚇了個半死。
“她，她怎麽還唱起來了？”百裏珍縮著問道。
百裏瑤看了眼那不知什麽時候就到了百裏玥手裏的酒壇子，悲哀道：“還能怎麽的，喝大了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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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白馬潭回來後，便又淅淅瀝瀝地下了兩三天的小雨。這天氣不宜出門，百裏瑤便只同了姐妹們一處，或嗑瓜子閑聊，或捧著本新淘來的書，以打發時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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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優哉游哉地過了幾日，天終於放晴了，而百裏夫人先前買下的那處宅子，也歸置好了。擇了個黃道吉日，百裏夫人便向楊老夫人和楊夫人告了辭，舉家遷去了新居。
喬遷新居，自然免不了一番迎來送往。直至眾人終於能停歇下來，也差不多就到了百裏珍的生辰之日了。
因這是百裏珍嫁入楊家的第一個生辰，楊老夫人早就放出了話來，要好生為她操辦一番。百裏瑤姐妹於是想了，就在頭一天，她們姐妹三人先為她提前過個小生日，不然若真到了第二天，她們怕是連面也難見得著了。
是以這天一入夜，百裏珍便乘了一頂小轎，從大將軍府出來，直奔百裏家去了。
鶯兒報“大小姐來了”時，百裏瑤正和百裏玥為了百裏璇正繡著的一架新屏風選什麽花草樣式，鬧得劍拔弩張的，就連聽見說百裏珍來了，她們也顧不得先打招呼，只還死命盯著對方。
“這又是怎麽了？”百裏珍一面脫下披風遞給畫眉，一面笑問。
百裏璇只朝那邊一努嘴，嫌棄道：“還能怎麽了，不過就是不爭饅頭爭口氣唄，死要面子活受罪。”
“這都啥跟啥啊。”百裏瑤不由得擰眉道，“這可是賭上了尊嚴之戰。”
“還尊嚴之戰呢。”百裏璇更加嫌棄了，“你們兩個還有什麽尊嚴可說的，個頂個的臉皮厚得能糊墻。”
“去，就你話多。”百裏瑤嗤道。
百裏珍只好再來和稀泥：“好啦，都別鬧了，我看這桌子都擺好了，過來坐吧。”
“如何，給她個面子？”百裏瑤問百裏玥道。
“看在她過生日的份上。”百裏玥點頭道。
百裏珍呵呵地幹笑著：“那我還真是要謝謝你們給我面子了。”
“不客氣。”百裏瑤百裏玥異口同聲道，氣得百裏珍這還沒坐下呢，就先翻了個白眼了。
鶯兒畫眉伺候著這姐妹四人入席了，知道她們凡事都愛自己動手，不必她們在旁伺候，因此也樂得先退了出去，拉了同百裏珍來的喜鵲和小燕，自去耳房裏說話了。
“來，別的先不說，先敬我們大壽星一杯。”才一坐下，百裏瑤便舉了杯，爽朗道。
百裏珍才拿起筷子，聽她這麽一說，不禁眉頭皺了皺，道：“這胃裏還沒墊上一墊呢。”
“你如今倒成了個養生鴿兒了。”百裏瑤嘲笑道，給百裏玥一使眼色，兩人於是一左一右架了她，二話不說，就先給灌了一杯下去。
“哎，這才對嘛。”百裏瑤看著她全給喝了下去，又替她擦了擦嘴角的一點酒漬，這才滿意地坐了回去。
百裏珍好容易咽下了那些酒，又見百裏璇只坐在那裏發笑，忍不住抱怨道：“你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，也不來幫我一把。”
“拜托大姐，我可打不過她們兩個。”百裏璇一仰頭，也喝盡了一杯，然後亮了杯底，笑道，“放心吧，知道你明天還有得忙，我們也沒挑那酒勁大的，只拿了這一小壇桂花酒，喝完了完事。”她說著拍了拍那酒壇子。
“就是。”百裏瑤這會子倒貼心了，她殷勤地給百裏珍夾了一筷子清蒸鱸魚肉，“趁著還年輕，先可勁地折騰下，別等老了，到時候想折騰都折騰不起來。”
百裏玥一語不發，她只做實事，默默地給大家杯中又斟滿了。
“真是什麽話到了你嘴裏，都成了有理的了。”百裏珍無奈道。
“那可不，我是天才嘛。”百裏瑤得意道。
其他三人只默契地給了她鄙夷的眼神。
一時酒過三巡，畫眉鶯兒推門進來，給她們更換熱菜，鶯兒隨口說了句，今晚外頭的月亮好大，正好觸動了百裏瑤的心思。她往起一站，舉了酒杯，說，就這麽喝酒沒什麽意思，不如去外頭賞個月先。可能是酒助人興，百裏珍她們竟破天荒地沒拒絕她這個無厘頭的建議，紛紛起身出去。
於是一刻鐘後，這四人便一人捉著個酒杯，兩兩裹了條毯子，齊齊坐在屋脊上，望著頭頂的那大月亮，直楞楞地發呆。
“我說，咱非得在這上頭吹冷風，看那光禿禿的月亮？”百裏玥捏著那冷冰冰的酒杯，挑眉道。
“來都來了……”
“你可閉嘴吧你。”百裏玥不耐煩地打斷了百裏瑤的話，“都是你的好主意。”
“嘖，真沒情趣，藥王谷的人要是都你這樣的，那就真是沒救了。”百裏瑤搖頭作惋惜狀。
“可是，真的有點冷哎。”百裏璇拉了拉肩上的毯子。
百裏瑤迅速地舉起了懷裏抱著的酒壇子，招呼道：“來來來，再喝一杯，暖暖身子。”
她倒著酒，然後眼角餘光就瞥見了百裏璇手腕上戴著的那只金鑲玉梅花鐲子，不由得笑道：“你可真是勤快，這溫夫人才送來的喬遷禮物，你就忙不疊地往手上招呼了，生怕別人不曉得你那點小心思。”
“瞎說什麽呢？小心我揍你啊。”百裏璇作勢舉起了手。
“哎，什麽叫我瞎說？”百裏瑤幹脆騰出了一只手來，抓了她的胳膊，給那邊百裏珍百裏玥瞧著，道，“你們評評理，我那是瞎說嗎？”
“你……”百裏璇是真急了。
“好了好了，”百裏珍再次充當起了和事佬，她拉開那兩人，道，“都不是小孩了，還一個個都這麽不依不饒的。”
百裏瑤和百裏璇只哼了一聲，都撇過了頭去。
百裏珍笑了，往百裏璇身邊湊了湊，道：“不過，話又說回來了，你和那個溫儉，現在是什麽情況啊？”
“八卦記者啊你？”百裏璇挑眉道。
“哎，說說嘛，說說又不會少塊肉。”百裏珍推她道。
“我不說。”
“我替她說。”百裏瑤拉開了架勢，道，“我看他們倆那事兒啊，能成。”
“你又知道了。”百裏璇往百裏瑤背上招呼了一下。
百裏瑤白了她一眼，又越過她對百裏珍說道：“你看啊，他們也算是一見鐘情，現在又好得跟什麽似的。別的不說，就上一回在臥龍山，除了在九曲洞裏，其他時候他們可是形影不離的，明眼人都瞧得出來。哎，娘先前不是說了嗎，只要他倆是情投意合，她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嗎，這可不就是成了？”
百裏珍聽得連連點頭，百裏璇卻並不是十分讚同，她嘆了口氣，道：“可溫家高門大戶的，只怕沒那麽容易……”
“高門大戶怎麽了？”不等百裏璇說完，百裏瑤便不屑道，“咱們百裏山莊也不差啊。且不說咱們家在江湖上的地位，你就只拿出大將軍府楊家大少奶奶親妹的身份來，也足以配得上他溫家了吧。況且文武之家聯姻，那也是美事啊。”
百裏珍給百裏璇使了個眼色，暗笑道：“我說什麽來著，那話從她嘴裏說出來，就都是有理的了。”
“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。”百裏瑤正色道，“既然兩家結親，不僅能圓了兒女心思，也得了家族利益，那何樂而不為呢？”
百裏璇好笑道：“你既這麽會說別人，那你自己呢？你和那個太子殿下，又是個什麽情況？那日你們從九曲洞上來，我看他看你的眼神，可是相當……”
“沒戲。”百裏瑤只一擡手。
“為什麽？”百裏珍問道，“他有什麽不好嗎？”
這回輪到百裏瑤舒口氣了：“咱們百裏家呢，雖說跟朝廷也有些瓜葛，可說到底，還是江湖中人。你們能做將軍夫人，能做織造府少奶奶，可若真要出個江湖出身的太子妃，甚至是皇後，你們自己動動腦子，那可能嗎？”
百裏璇與百裏珍對視一眼，不作聲。
“還有哇，珍兒進了大將軍府，只怕明年阿璇也就要嫁去織造府了，玥兒呢，早就拜入了藥王谷，那咱們百裏山莊，就只剩下我了。”百裏瑤轉著手中杯子，笑道，“只恐怕，爹得招個上門女婿來才行了。你們覺得，堂堂太子，會給人入贅嗎？”她望著那三人笑問。
百裏璇知道她說得很有道理，也確實，在她們姐妹四人中，百裏瑤是最適合接手百裏山莊的人了，可她想了想，還是忍不住問道：“那你還去招惹他？”
百裏瑤瞬間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，就差沒跳起來了：“餵，說話可要有證據啊，我什麽時候就招惹他了？”
百裏璇只擺出一副“我們早就看出來了”的表情。
百裏瑤只好說道：“那啥，像他們那種花花公子，不過就是圖一時新鮮嘛，等過了這個勁兒，該怎麽樣，就還得怎麽樣。況且，再過幾天，咱們就該回越州去了，到時候一南一北，隔著千山萬水的，別說是在這通信不發達的古代了，就算是我們那時候，也盡是異地戀夭折多的呢。不指望不指望。”她擺手道。
百裏璇憋笑道：“還不承認呢，自己都說是異地戀了。”
“哎你聽不聽得懂人話呀？”百裏瑤說著就要去擰她，卻見那頭百裏玥忽地往起一站，右手往天上月亮一伸，開口便是“明月幾時有”，把這邊三人給嚇了個半死。
“她，她怎麽還唱起來了？”百裏珍縮著問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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